绝对失衡（一）
哨兵！卜凡x向导！杰哥
哨兵！小鬼x向导！杰哥
看好cp，注意避雷
瞎写的，bug属于我，更新随缘
朱星杰是王琳凯的向导。
确切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准确的描述——他们之间只有暂时的精神结合，王琳凯刚成年不久，哨兵评级结果还没有发布，到时候塔会根据哨兵能力等级统一分配合适的向导——但如果你在塔中随便找个人问一下，都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们是被公认的，形影不离的，有着非凡默契的临时搭档。
*
王琳凯的第一次觉醒没有白噪声，没有静音室，有的只是一场纯粹的灾难。
那天他正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脖子挂着个巨大的红色耳机，双手抄在卫衣兜里，跟着高分贝的嘻哈音乐一步三颠，摇头晃脑，脏辫在脑袋后面甩来甩去。
有点儿可爱又有点儿装逼。
街对面的高中女生对着他指指点点，三三两两把头靠在一起，捂着嘴巴窃窃猜他的年纪。
16岁？初中生？
小混混吧，不学好哩。
王琳凯听得一清二楚，对天翻了个白眼。我天，小爷尊纪守法从来只走斑马线，下个月就成年了谢谢您噻。
而在转过一个路口后，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些许疑惑——等等，我的听力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然后一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声音一开始像是从远处而来潮水，沉闷吵杂地从四面八方缓缓涌来，徒留他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央茫然无措。而下一秒，巨浪滔天，像要将他彻底淹没撕碎般，一切都变得无比尖锐——对面大楼母亲训斥孩子的高声尖叫，汽车轮胎行使过地面的刺耳摩擦，天空飞过了鸽群，它们翅膀的鼓动声像是成百上千个轰鸣的飞机引擎。
全世界都在扭曲塌陷，向他挤压而来。
他还听见自己痛苦崩溃的嚎叫。
王琳凯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突然觉醒成了只占人类比例四分之一的稀有哨兵，并且正濒临精神超载。
我要死了。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妈的，我怎么还不死。
这是他十秒钟之后的想法。
求求你了让我死吧。
这是他昏迷之前最后一个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王琳凯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仿佛在旋转，花花绿绿的，像融化了的油彩。他按着酸痛的后脖颈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吊床上，脚下是松软洁白的海滩，果汁装在小伞装饰的高脚杯里，手边看起来就很贵音响正放着他最爱的一首歌。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夏威夷大花衬衫和配套的裤衩迎风飘荡，脑袋上架着的墨镜随着他的动作掉进细沙里，两颗粉红色的桃心和他大眼瞪小眼。
什么鬼，天堂吗这是。
靠北这日子也太赞了吧。
王琳凯撒着欢儿沿着海边大呼小叫地跑了一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带来了一阵柔和的风，吹拂过他的脸颊，有些凉，却让他躁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这就是你的精神世界？很酷，是你的风格。”
王琳凯寻着声音回过头。
“……不是吧？杰哥？”
于是他多年不见的邻家哥哥就这样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好久不见啊。”朱星杰笑了笑，他向王琳凯张开双臂：“抱一下？”
这一瞬间，王琳凯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
譬如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忽然搬家，我给你写了一千封信你怎么一封也不回，你的手机到底欠费多少钱我替你交了三千块拨打还是停机，操。
但他一句也没说。
他咬了咬嘴唇，眼眶被海风吹得发胀，死命在沙滩上奔跑起来，跟个小炮弹似的，一头扎进朱星杰的怀里。
“我接住你了。”朱星杰抱着他，在他耳边说。“别怕，我接住你了。”
王琳凯再次睁开眼睛。
重回真实世界的认知让他咬着牙浑身发抖，他的双手紧攥着朱星杰后背的衣料，脸上湿漉漉的，埋首在朱星杰怀里，啜泣余波未平。
朱星杰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跟身边的站着的医生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现在只有我可以维护他的精神屏障，这孩子的临时向导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
他的声音过分坚定，长睫向下低垂着，看着怀里的多年不见，此刻却无比狼狈的小孩儿。
*
王琳凯在塔里混得风生水起，这是朱星杰始料未及的。
小孩儿似乎用睡一觉的时间就彻底原谅了朱星杰的不辞而别——“又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忽然觉醒然后被紧急送进塔里训练，对吧？”王琳凯说着还指了指自己，意思他们两个简直同病相怜。
朱星杰在十六岁那年觉醒成向导，在塔里训练了八年，依然没有遇到适配的哨兵。
这很罕见，他的共感力很强，情绪稳定，几乎所有初次觉醒的哨兵都不会拒绝与他进行精神链接。
可也正因如此，塔没有将他分配给任何一个哨兵。
作为一名稀有的男性向导，不可否认他是优秀的，但比起真正的向导，他的位置更像万金油，去磨合身边的一切。
朱星杰有时候会想，如果他再努力一些，再露出一些锋芒，是不是也可以像那些被选中的搭档们一样，在自己应该在的地方战斗。而不是这样，在塔里做一个可有可无却又不可或缺的知心哥哥。
他的存在是多么矛盾。
直到他再次遇见王琳凯。
他与许多年纪很轻的哨兵建立过精神链接，帮他们竖立屏障，教他们稳定情绪。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天伴随着警戒声被担架推进门的年轻哨兵会是王琳凯，这个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长大的弟弟。
王琳凯的精神世界一片混乱，他的觉醒太过突然，小孩儿甚至来不及学会如何建立屏障，就被外界的信息冲击得精神过载。疯狂坍塌的世界也撕扯着朱星杰的试图安抚王琳凯的精神力，他握着王琳凯的手，小哨兵的指甲深深陷在他的掌心，抠出带血的月牙痕，但他只是更用力地回握过去。
朱星杰心想，等王琳凯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小孩儿按在地上暴打一顿，还不许问理由。
后来王琳凯醒是醒了，但一睁眼就抱着自己哭得倍儿惨，朱星杰想想还是决定留着以后说。
王琳凯在塔里的第三个月，年纪比他大的都叫他小鬼，年纪比他小的都喊他鬼哥，俨然一个人气小明星，走哪儿都是一片嘻哈圈的问好声。
朱星杰为此喜忧参半。
喜的是弟弟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忧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似乎默认了他和小鬼是一对已经结合的搭档。
“你们不是？”周锐不可置信地眨眨眼，“我以为你们——你懂吧？”
“懂个屁。”朱星杰一叉子钉在周锐餐盘里的鸡翅上，“我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小鬼他过两天就得去做能力评级了，以他的能力，绝对不会低。”
周锐目送自己的鸡翅渐行渐远，直靠到朱星杰嘴边。
“你能力也不低啊，这么多年，你就不想找个哨兵结合，不想去实战？”
“没办法啊。”朱星杰嘴里嚼着鸡翅含糊道，“试过多少次了，就是不行，也是邪门了。”
“我觉得你跟那小鬼就挺好。”
“别，再来一次要是还不行，我怕我这辈子就认命了。”
朱星杰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已经很轻。
“杰哥！锐姐！你俩吃啥呢！”
王琳凯人未到声先至，从远处蹦蹦哒哒一路跑来，小学生似的一扑，弯腰搂住朱星杰肩膀。
“叫周锐哥哥！”
王琳凯无视周锐的威胁，笑嘻嘻地凑到朱星杰耳边：“杰哥，帮我个忙呗？”
他口中的热气吐在朱星杰白到透明的耳廓，看那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你又闯什么祸？”朱星杰皱眉向旁边侧了一下，而小孩儿孜孜不倦地重新靠上来。
“看见那个人没有，杰哥？”王琳凯伸手一指，食堂另一侧的高个儿男孩儿正好皱着眉看过来。
看着还挺凶。
“我要和他打架。”
对面的周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摆摆手：“小鬼来跟哥说说，卜凡咋惹你了？”
王琳凯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笑到：“哦，他叫卜凡。”
朱星杰捏捏眉心：“人家叫什么你都不知道，打什么架，也不怕被按在地上揍。”
王琳凯摸了一把自己脑后的脏辫：“我看他不顺眼。”
周锐从朱星杰碗里戳了个丸子：“他抢你女朋友了？”
王琳凯掷地有声：“不，他长得比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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